逢年好大鱼

今天（2011年1月11日）是腊八，喝腊八粥。椰婆做的腊八粥里总有十几种内容，无非是豆类、五谷杂粮、大枣、薏米、桂圆之类。俗话说：喝过腊八粥，过年有盼头。小时候缺吃少穿，盼着过年。现在，时间最好如冬天一样干凝。俗话又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腊八差不多是一年里最冷的时节。今天早上，这里阳光明亮，汽车显示的温度是摄氏-3度，比起腊月里酷寒凌厉的故乡东北，纽约何其柔弱。

虎年年底气候多变，世界多处有暴风雪；还有，不时地就从天上往下掉鸟，从河里往外冲鱼，动辄百千万数。要搁过去，人们说什么的都有，史官把这些现象写入“五行志”。现如今，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有关职能部门捡些死鸟回去，化验研究一番，解释一下，做些记录。然后，大家又闷头忙活别的去了，该干啥干啥。

在钓鱼界，今年也有大鱼纷纷涌现。昨天收到北美钓鱼协会的简报：许多同仁捉住了大鱼，有人钓出了纪录了，吧啦，吧啦，还带故事情节的。我不赘述了，就讲两个例子。国人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讲鱼、吃鱼，希望过完年有余粮剩布，有庄稼的种子，好接着过日子，活着。

下面这位仁兄叫罗杰海伦（Roger Hellen），靠着钓出这条41磅8盎司的褐鳟（brown trout）赢了Salmon-A-Rama大奖。鳟鱼是一种鲑鱼，个头可大可小，跟品种和环境有关。野生褐鳟在大型水体里一般至多也就能成长到30磅。罗杰弄到这么重一条，得奖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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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密苏里州的Greg Bernal也非常英勇善战还有幸运，他从密苏里河里拽出的这一条蓝鲶（blue catfish）重达130磅。2005年，有人曾在奥尔顿市的河边钓到了一条重56公斤（123.4588656磅）的蓝鲶，当时被认为是世界上发现的最大鲶鱼。这一比较，Greg显然领先了。北美钓鱼协会很高兴，报送位于威斯康星州的有关机构鉴定之，结果鼓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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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鲶鱼可以长很大。Greg的蓝鲶在美国可能是冠军。但我注意到，2010年初，英国盲人女渔手Sheila Penfold在西班牙钓到了一条97.85公斤（215.72232141磅）的鲶鱼（为此人鱼缠斗凡数百合历30余分钟），这个大概才是世界纪录。这条鲶鱼在和渔手及其丈夫合影后被放回河中。如果搁孙悟空那个时代，这种修炼了许多岁月的鱼都是有道行的。悟空一般的原则是一棒打死或者打不过人家就找鱼的主人请降伏收回。按时下的标准，放回水中让其继续修炼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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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国外鲶鱼身材的比例太短粗了一些，又软又大，也许我总是拿松、嫩母亲河里的苗条、灵活、健壮而高贵的鲶鱼去跟人家比。

上面说的都是淡水鱼和洋人的事情。下面转来看海鱼和国人。郑和时代已经错过一回，现在我们应该多注意海洋了，讲鱼、讲资源、讲兵。

国人捉鱼水平不后人。腊八将近，沙子口渔民在黄海捉住一条262斤（288.8055606磅）的石斑（sea bass）。真是不可思议，石斑怎么能长这么大呢？胶东人管石斑叫“黑老婆儿”，一般长不及手掌就被提前捕捉了。美国限制严格，但我们在纽约捉到的成年石斑，较大的也就一英尺多。无论如何，这是真的，崂山一家餐馆已经花一万多元买来了这条大鱼，要造十几道石斑大菜了。

以前服兵役时，确信青岛的姑娘最漂亮，举世无双；现在读到了这个消息、图片后又知道，青岛的鱼儿最庞大，青岛的小伙子也够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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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
2011年1月11日于纽约

少女风秀

她是回族，十八岁，有一张类似刘晓庆年轻时那样的面孔，高挑匀称的身材则优于刘，质朴的气质更远非刘可比。



风秀这名是爷爷给取的。爷爷还给她取个回族名叫尔利迈。这些名都是有深刻涵义的，至于是什么涵义，她不知道或者不理解。在宁夏海原县史店乡，爷爷田成苍是有学问的绅士，受到乡民的尊重。

爸爸是农民，今年三十七。妈妈三十五。他们生了她们四姐一弟，风秀是老大。

说是那年爸爸去相亲，和陪着堂姐相亲的妈妈一见钟情，并且有因有果。妈妈的堂姐一直耿耿于怀。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五个孩子共九口住在有院墙的大院子里，房子瓷砖贴面，有九个卧室，自来水的源头是山上清冽的泉。家里有100亩地。爸爸喜爱闲适生活，认为生产能满足基本生活就行，决定每年只轮种20亩，养地养人。种的庄稼主要是小麦和蔬菜，再养几只羊，于是，饭桌上有馍、有菜、有肉。妈妈遵从传统的生活方式，帮夫教子，不出远门，最多去一去海原县城。

叔叔田志阳住在海原县城，在回教界有名气，银川、北京到处都走，在首都机场运营雅品清真店，该店属厦门天威实业有限公司。

风秀只读到四年级，就停学帮爸爸妈妈干活。两年前，叔叔带风秀来到北京自己经营的店里。十六岁的风秀先做厨师，她会做面，会炒肉片儿；现在她做专职前台服务员。爸爸不放心，不久也跟来了京城给天威公司打工。父女都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

在餐厅，风秀不太开心，因为作为老板的亲戚有压力，而且和婶子的关系也不太好。

一个来自宁夏的人来吃刀削面，说是他在城里开有店铺，建议风秀去他那里上班。

一个“有钱”的台湾“爷爷”非常喜欢她，经常来，吃个面，喝杯茶，每次都给一百、二百的小费；也曾要约她出去吃个饭；最近又送她一个新手机，里面存好了他的号码，叫她打电话给他。

风秀工作不怎么开心，她也不大喜欢京城的繁华，她想念家乡的山泉水，想念爷爷，想念所有的家人，打算按照妈妈的意愿回家相亲，选个顺眼的、不开车的小伙子，然后嫁给他，和他厮守，象妈妈那样生活。她没有去宁夏商人那里去上班。她没有跟台湾“爷爷”出去吃饭。她没有给台湾“爷爷”打过电话。

我喝着大红袍，听着风秀的述说，随意从雅品清真餐厅向下望去，只见满眼是准备登机的人群，熙熙攘攘，忙如蚁穴蜂房。机场之外的不远处是京城，可以想象，那里麋集着更多的人，在东一头西一头地忙碌。身边这一位姑娘，鲜艳、纯朴、青涩，她正在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面对严肃的选择，这将影响到她脚下那漫长的人生之路。

椰子
2010年12月5日于纽约